第26回一根猪毛（1/ 2）
就在冷艳以为自己要活活难受死的时候，援兵终于到了。冷家在上海经营这么多年，当然对突发灾难有应急准备——庄离大律师来了。
他是冷国贸的常年法律顾问，一得到消息立刻赶到，要保释冷家人。司法部门不同意，他争取了半天，最后争取到保释冷艳。
**对冷艳、麻鹰和下人们的审讯已经结束，确认这些人与对日出口猪鬃无关，只扣下了保镖队长冷承恩。
庄律师是上海人，中等身材，面色红润，皮肤白皙，一看就知平时保养得极好，肚皮滚圆，裤带已经不能用了，只能穿吊带裤。
冷艳见了庄律师，可是见了亲人了，边哭边说：“庄叔叔你怎么现在才来啊，我受罪都快受死了。”
庄律师正要解释，冷艳急道：“快让我离开这鬼地方，我快难受死了！”
“现在需要交保释金，二万银元，我手头只有一万，冷家朋友很多，你想办法借一借。”
冷艳扭头看麻鹰，麻鹰低头不语，麻家可没有这么多钱。
冷赋云之所以同意冷艳嫁给“穷人”，一是心疼女儿，不忍心把她的婚姻作为政治或经济联姻；二是麻鹰这小伙子实在太出色，不仅长相极帅，成绩优异，更出奇的是，据说他12岁后就没做过错事，冷赋云亲自与他交谈，派人专门考察，居然都没挑出他的毛病来；三是麻父好歹是杭州市副**，面子上说得过去，冷家反正不缺钱，冷氏夫妇也就同意女儿嫁给“穷人家”了。
冷艳一跺脚，一咬牙，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摘了下来，光它就值一万，又把她身上的婚纱卖了，又得了一千银元。这套婚纱还不是订婚仪式上穿的那套，那套裙摆很长，这套是专门为跳舞买的。在冷艳做出巨大牺牲的保护下，这套跳舞专用婚纱居然一点儿没脏。
什么叫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”？冷艳随便拔根汗毛，就比一般人的腰都粗！这还不算她手上的戒指，值三万银元呢。
交完保释金，冷艳穿着庄律师刚给她买的女式西装，终于走出了这个该死的**局。她迫不及待要去小解，可六十多个下人把她围起来，纷纷问：“小姐，我们该怎么办呀？”
冷艳内急得不得了，哪有闲心跟他们说话，随口道：“小红留下，其余人先回家，等通知。”冷家用人很谨慎，所有人都是本地人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。
谁知大家都没走，一个下人说：“小姐，我们的工资都在花园里放着呢，**突然冲进去抓人，什么也不让拿，现在花园也查封了，你能不能先给我们点钱？”
冷艳恍然大悟，原来大家是等她发钱呢！可她已经憋得面红耳赤，浑身是汗，慌忙道：“小红留下发钱，我们先走。”
小红每天伺候冷艳，对她的一举一动再清楚不过。现在她眼看冷艳窘迫的样子，明白她内急得不行了，可是该问的话还是不得不问，她一把拉住冷艳，问：“小姐，一人发多少钱啊？”
冷艳一把甩开她，头也不回地说：“随便。”说完急忙上了庄律师的车。
小红急了，尖声叫道：“小姐，随便是多少啊？”
庄律师给冷艳解围，道：“每人10个银元吧，两个月生活足够了。”
冷艳快憋疯了，艰难地说道：“快走……”
司机刚发动汽车，小红又叫道：“小姐，你得有保镖保护啊！”
冷艳隔着车窗扔出一句：“李杰和师龙去华懋饭店……。”她的话还没说完，小汽车已经一溜烟地开走了。
汽车开了一会儿，冷艳再也憋不住了，本来她是想忍到华懋饭店的。现在她看路旁有间差不多的饭店，估计里面的卫生间应该还行，忙喊停车，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。
方便之后，冷艳一直绷得紧紧的肌肉和神经彻底放松，身子软软的，几乎起不了身。麻鹰左等右等不见她出来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，急得请女招待进去找她。
到了华懋饭店，开了一个房间，冷艳又渴又饿，一边“咕咚咕咚”地喝水，一边抽空对麻鹰道：“我要吃猪鬃，怎么做随便。”
麻鹰和庄律师哭笑不得，庄律师给她解释：“猪鬃是猪脖子和背脊上长的5厘米以上的刚毛，主要用途是做成刷子，给军舰、飞机、汽车等的铁壳涂油漆。你可千万别小看猪鬃刷，钢铁总不能不刷油漆吧？尼龙刷子根本无法代替它。美国在战时严禁民间使用猪鬃刷，顶多能用掺了猪鬃的尼龙刷，还规定了猪鬃的含量。
**是猪鬃的主要产地，**的猪是放养，野外生活使鬃毛又粗又长。美国和欧洲的猪大都是圈养，猪鬃又软又稀，不能做刷子。小小猪鬃，竟然成为贫穷落后的**的主要战略物资之一。不久前，曹**颁布禁令，禁止卖给日本战略物资，明文规定包括猪鬃……”
听到这里，冷艳的脑子电光火石般一闪，想起她看过这条新闻，那还是在韦宝的房间，当时他喝醉了，自己去照顾他时看到的。不过她只看了一眼标题，内容根本没看，如果看了，现在就不会闹出“吃猪鬃”这样的笑话了。
“可我家没有经营猪鬃呀！那根破猪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？”冷艳问。
“冷国贸是猪鬃的出口商之一，不过业务规模很小，去年给日本出口了价值20万银元的猪鬃。”庄律师纠正了冷艳的说法，道：“这么小的业务，可能没有引起你的注意。今年上半年公司正准备出口10万银元的猪鬃，出口禁令发布了。你爹就把货转到香港，让香港分公司卖给当地公司。”
说到这里，庄律师长叹一声，道：“万万没想到，香港分公司的经理吴山贵，竟然说你爹仍然让他把货卖给日本，只是找一个香港当地公司转一下手，对外就说是这家香港公司要卖给日本的，目的是维持和日本贸易商的传统友谊。香港也算境外，冷国贸把猪鬃卖给香港公司不犯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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